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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 第84章大结局

    周自省下葬那天, 狱警特许周默在跟随下前去探丧。

    以往关于周自省的很多画面浮在脑海里, 周自省带他去科技展、周自省去校门口接他放学、周自省给他讲题、周自省脱了西装系上围裙给他煎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……

    周默对着墙壁平静地摇头:“去那么多人做什么, 有个人收骨灰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周婶婶听到这话几欲昏厥, 唐漾在旁边扶住周婶婶。

    葬礼流程简单, 烟纸燃作灰烬弥散在风中。

    按理说, 周自省落了马,大家都该避嫌。意外地, 界内高层来了很多, 唐漾和蒋时延站在第一排边上,帮忙主持局面。

    仪式结束后,高层们相继驱车离开, 唐漾几人还在收尾。

    很多很多唐漾之前以为是另一拨的陌生人来到周自省墓前——

    因为那封周自省手书的自检信,因为周自省一半清醒一半囫囵时落款的“zx”。

    周自省这些年受贿金额高达3.6亿, 银行流水去向福利院的金额却达3.8亿。

    九江不停挖空福利院, 周自省不停地填。他要汇款的名单从一个、两个, 到一页、两页,至最后厚厚一叠……甚至他自己的工资也只留了基础家用, 其他尽数捐了出去。

    专心做慈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 他偶尔会出格, 比如资助山区学生。

    对于周自省来说,这是他应该做的、随死亡终止。

    而对于来到墓前的人来说, zx是他们曾经的一切。

    zx打款的时候, 福利院会难得做一次粉蒸肉, 一大群小孩围在一个大桌子前留口水。zx写信的时候, 他们会乖乖坐在下面听院长或者老师念,他们想,这个人一定是菩萨心肠,像一道隽永而和煦的阳光。

    zx出现在“九江特大专案”的高-潮时,他们怔楞在原处,随后给身边的朋友解释,大抵存在什么误会,zx真的是个善人,不是伪善,是见字如面的真挚。

    他们从城市最深处的破旧楼房走到明亮的大学校园,从孤独无依走到事业小成,他们有的很普通,有的很优秀,有的在美食街卖五块钱一个的煎饼,有的站上过科技届最高领奖台,他们有的开跑车,有的骑电瓶车,有的搭公车过来……

    周自省的墓在第三层,阶梯狭窄,他们没有挤,没有抢,平和有序地排队去献花、悼念。

    网络上,无数网友说一切皆因汇商高层而起、周自省恶贯满盈死太便宜。

    陵园内,各种年龄各种身份的人从墓地排到了陵园门口。后来,人实在太多,他们有的甚至都没走到墓前,远远地、在能看清那抹烟云的方向默哀,肃立、鞠躬,抑或红着眼圈叩三声响头,头磕在地面,长跪不起。

    黑压压一片。

    唐漾看一眼,便匆匆收回视线,她紧了紧和蒋时延相牵的手,眼底流淌着情绪。

    再后来,下了小雨。

    大家撑起伞。

    唐漾看到了周默,安静站在最角落。

    蒋时延偏头看唐漾。

    唐漾点头。

    唐漾肚子已经显怀,蒋时延小心翼翼搀着她下梯子,缓步走到了周自省身旁。

    细雨拂在脸上,衣服在风里发出扑簌声响。

    “你还是过来了。”唐漾轻轻道。

    周默眼神落在那些人身上,看不出喜怒:“监狱太闷了,出来走走。”

    唐漾没急着说话,周默也没开口,两人陷入式微的沉默,凭悼者来来去去的脚步踩在耳旁。

    半晌。

    唐漾道:“之前和秦月去临江城福利院,第一次听负责人说zx,秦月开玩笑说是哲学,后来我以为是你……”周默和徐姗姗的名字缩写。

    “我自私狭隘,没那么大胸怀,”周默发了个极淡的笑音,“我也没想过是他。”

    唐漾顿了顿,状似无意:“你想过周默第一次和九江扯上关系的原因吗?”

    周默眼神递向唐漾。

    周自省把自己当行长这些年的工作笔记留给了唐漾,而唐漾帮周婶婶整理遗物时,看到了周自省的日记——

    周自省和太太为了周默没要小孩,周默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但周默不知道的是,周婶婶以前怀过一个孩子,意外流产了。流产之后,两人担心以后会控制不住地把中心偏向亲生小孩,便决定不再要孩子。

    周自省第一次和九江发生关联,是周默八岁那年。

    那时,周自省还是汇商农村合作信用社社长,魏贤勇是九江钢铁的采购主任,魏贤勇想通过汇商冲一笔账,操作略微欠妥,周自省拒绝了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夏天,周默打翻开水瓶意外烫伤。

    唐漾说到这一段,周默一点一点敛住脸上的神色。

    唐漾接着道:“小镇医疗条件不好,周行连夜把你送到县城。”

    “二十年前医院还不太规范,加急手术要两千块,那时你婶婶才做完流产手术没多久,周行一个月工资两百块。”

    周自省焦头烂额之际,魏贤勇送来了一张治烧伤名医的名片、一篮鸡蛋,还有两千块现金。

    周自省知道自己不能收,不该收。可他给同事们打了电话,大家手里积蓄都不多,周自省动了心:“名片算我欠您的人情,钱我会慢慢还给您。”

    “要么不收,要么不还。”魏贤勇给的选择很明确。

    当时是在医院走廊上,前面还排着好些急诊病人,阿默那么小,蜷在病床上疼得嗷嗷叫。

    周自省知道自己等等,等一两天肯定会凑到钱,可阿默那么疼,一声声唤他“省叔”,疼得直哆嗦……

    错了第一步,便没有回头路。

    周默不是安分的性子,十来岁也会上房揭瓦、下河摸鱼,他摔断过腿,也得过急性阑尾炎。周默进医院的次数很多,多到这次烫伤在周默记忆里,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

    周自省删监控是事实,待周默好也是事实。

    “姗姗出事后他想过送你们出国,拉下脸联系了他一个老朋友,”唐漾眼睛胀胀的,不知如何表达,“就……有些遗憾。”

    周自省直到闭眼,脸都朝着病房门口。

    而周默,从始至终没给过周自省解释的机会,一句话的时间都没给过。

    周自省对不起姗姗,周默承了养育之恩却没能尽到送终之孝。

    周默想,当时姗姗本来就要出国,他也有出国的规划。如果之后甘一鸣没有找到姗姗闹,如果没有魏长秋那一处……没有如果。

    “是挺遗憾。”周默拉了拉唇角。

    无关乎原谅,只是释怀。

    一切尘埃落定后的释怀。

    唐漾看到周默笑,克制不住地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整个事情,明明甘一鸣和魏长秋才是罪魁祸首,为什么受惩罚最重的是姗姗和周行。

    唐漾轻抚肚子:“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?”声音沙沙的。

    “在监狱里多看看书,出来后到处走走吧,姗姗还没有出过国,”说后一句时,周默声音变得很温柔,他垂眼看向唐漾的肚子,又看向唐漾和蒋时延相扣的手,“很遗憾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……”

    三个人都沉默了。

    细雨如牛毛,在周默牢服外的西装肩头浸出一层深色。

    唐漾眼里泛着泪花,很想抱抱周默,可她作为异性显得不妥当,现场也有记者。

    蒋时延懂唐漾每个眼神的意思,他走过去,代替唐漾,动作轻缓地抱周默一下。

    “节哀,”蒋时延手拍周默的背,停一瞬,再轻拍,“节哀。”

    第一声为周默爱人,第二声为周自省。

    周默阖眸,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蒋时延把手里的伞递到周默手中,和唐漾离开。

    雨落在头发上,像童谣里的白砂糖。

    蒋时延解开西装纽扣,把漾漾笼在怀里走。

    “我是不是很残忍。”唐漾停下脚步,忽然问。

    好像不说这些,让周默恨着周自省,周默会好过一些。

    “这样对周自省不公平。”蒋时延也停住脚步,回身轻轻拭掉唐漾眼角的泪。

    蒋时延的车停在稍远的位置,细雨把浅灰的地板淋成深灰,蒋时延和唐漾抵足而站,唐漾微微仰头,蒋时延深邃的眸里是完整而清晰的她。

    姗姗走了,周默卧薪尝胆几百天,终于笑得坦然。

    唐漾和蒋时延怜惜并庆幸,他们相爱、然后真真切切站在彼此面前。

    也没什么多的话可说,蒋时延就这样深深地望着漾漾,然后,低头吻她额角,吻她眉心,吻她鼻尖,又吻她嘴唇。再然后,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随身携带的丝绒盒,单膝跪地。

    蒋时延打开丝绒盒,取出里面的戒指,拉过唐漾的手,接着……直接把戒指套进唐漾左手无名指里。

    然后,他就着拉她手的动作,轻吻她手背。

    方才两人停下时,蒋时延怕唐漾淋雨,脱了自己的黑西装外套像批头巾一样盖在唐漾头顶,唐漾想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怂。

    在陵园门口、色调灰白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、下着雨、路边还堆了一摞废弃的建筑材料。

    所以这人就在这里给她……???

    蒋时延不说破,唐漾也装傻:“这是什么啊,你做什么啊,”她扬扬左手,嗓音细细软软的,“你先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蒋时延从善如流站起来,也一本正经逗她:“一铁环,给你戴上,可以保平安。”

    唐漾“哦”一声:“你在我身边,你可以保我平安。”

    说着,她把戒指从手上撸下来,直接扔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蒋时延笑,从地上捡起来,在自己衣摆上擦干净,再给她戴上。

    唐漾再扔,蒋时延再捡。

    唐漾耍小脾气般扔了第三次,蒋时延真的想不出什么情话台词,只能满目温润地望着她,再捡起来。

    凉凉的金属嵌进指间,就在蒋时延以为漾漾会再扔,把手接在了她手旁。

    唐漾沉默三秒,笑开。

    “事不过三,我不会取啦,”她弯着眉眼,满心欢喜地凑到蒋时延耳边,悄悄说,“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小女朋友的笑容婉转清澈,蒋时延忽地将她搂在怀里。

    他蒋时延真就栽在了漾漾身上,为她做饭,为她吃醋,为她发飙,为她收了一身恣肆开始按规矩有条不紊地办事,甚至还为她抱了一个男人,周默。

    可为什么,蒋时延觉得,这么幸福呢?

    自己有欺负蒋大狗吗?没有吧……

    唐漾略微蹭蹭他肩头,抬手反抱住他,虽然没有玫瑰、没有豪宅,可谁让他是蒋大狗呢?

    唐漾叹了口气:“你不要这么紧张,我答应嫁给你,答应嫁给你啦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要娶吗?”蒋时延忍笑。

    唐漾倏地笑意滞住,推开他朝前走。

    蒋时延皮过头了,“要娶的要娶的,”他忙不迭跟上去。

    唐漾哼声不理他。

    蒋时延死皮赖脸握紧她的手。

    唐漾头低着,没忍住偷笑一下。

    蒋时延一直在偷偷瞄唐漾,见状,也悄声勾起唇角。

    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,窗外人潮涌动,蒋时延忽然道:“以后蒋小狗叫蒋惟唐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蒋时延好像被淋感冒了,声音有些哑。

    “微糖?万一是男生怎么办?”唐漾探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。

    蒋时延刮了一下漾漾鼻尖,忍俊不禁:“蒋,惟,唐。”

    蒋是蒋时延的蒋,唐是唐漾的唐。

    惟是唯一的唯取了左边,珍惜的惜取了心旁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随着周自省的档案从汇商撤走,周自省前秘书辞职,一切好像都归于平和,带着战争结束的千疮百孔。

    汇商因为越权授信被央行罚款五亿,客户信任出现前所未有的危机,周自省自检信爆出高层运作内幕,新一季度的员工辞职率巨高不下……

    唐漾在风雨飘摇中完成交接,正式坐上汇商顶楼交椅。

    有人说她城府极深,为了晋升给汇商原高层们重重下套。

    有人说她善用美色,和蒋时延是典型的商业联姻。

    还有人说她心狠手辣,最后那份报告将整个汇商都置于尖刃之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唐漾左耳进,右耳出,大刀阔斧改革的第一项便是收束高层权利,跨部门式以下监上,拒绝越权和人情操纵。

    跨部门以下监上意味着一个副行长分管零售,监察他的部门可能是安防,可能是风控。唐漾又对监察部门做了加密处理。也就是说,高层们知道有自己分管外的部门监察自己的行为和资金动向,但并不知道是哪个部门。

    这对下面员工来说是一种公平和权利,但对高层不太友好。他们本来颇有怨言,紧接着,唐漾成立专项小组起草预案,放宽对员工副业的约束。

    以前,银行员工有明确规定不能买某些特殊类别的金融产品,买某些产品又有额度限制。

    唐漾保留了逐条逐笔汇报的规定,废除了禁止购买的条目,希望从“纵”的角度要求内部廉洁。

    高层们心里舒坦,员工离职率也达到了七月后的最低值。

    就在大家以为这样已然足够时,唐漾直接在总行拿了权限,为女性员工增加了两个周的孕初期假,将产假从90天压缩到80天,但为产后收假的女员工提供20天自愿适应调整阶段。

    从字面上看,假期多了两周,少了十天,没什么变化,但后面20天的自愿就很耐人寻味。

    如果想重返职场获得晋升,拥有适应阶段无疑是个好消息,如果只是想恢复工作,那相当于多了20天休假时间。

    有同事说唐漾是因为自己有身孕,方便自己。

    结果被女同事们的唾沫星子喷得冒不了头。

    蒋小狗在四个月到五个月这个阶段长得飞快,唐漾已经穿不下衬衫,便选择了宽松的秋裙。

    她裙子长度及膝,颜色柔和,她手段却果决,做事雷厉风行。

    唐漾踩着三厘米矮跟鞋被一群人簇拥着出入会议室时,背脊挺得笔直,她后脑勺根据蒋时延心情和发挥系的蝴蝶结却轻松,带着一点点唐行长的俏皮。

    唐漾上任之初,跨部门式以下监上的制度已经在界内掀起一轮热议,而她改革女员工假期后,十月底,员工离职率直接抑在了均线之下。

    汇商风波后的人事变动很大,曾经和唐漾有过接触的南津街支行申行长升到了汇商分行,管理产品营销外联这块。

    唐漾三把火一烧,他想到当初那个午后,小姑娘淡淡念的汇商标语,他理解了一下唐漾决议的意思,试探着给孕假调整这块加了个“女性职场关怀”的标签送到一休做包装。

    同月,汇商新增客户率爆炸般飙到了三年内的最高峰。

    从接手烂摊子,收拾烂摊子至局面彻底稳定,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。

    唐漾把稳舵位,汇商面目一新。

    怀着五个月身孕,不到30岁,名校博士,最年轻行长。

    一时间,“唐漾”带着事业成绩频频出现在各大媒体,末尾才稍稍一提,原来还是一休总裁夫人。

    有营销号说她是“带刺玫瑰”,有博主评价她是“信仰式女人”,央广官方号写的则是“刀尖上的软香膏”,里面配的内容为唐漾出席活动的照片,唐漾代表汇商a市分行就征信问题对大众、对媒体做出承诺的视频。

    唐漾语速不急不缓,她望着镜头,笑容温和,目光坚定。

    尽管唐漾的营销是汇商高层讨论出来的结果,目的在于覆盖汇商之前涉案的余热。但不可否认,唐漾是一个现象级人物。

    而上一个称得上现象级人物的是——三年前改组一休的新媒体第一人,蒋时延。

    一休高层们讨论唐漾话题度时,蒋时延就翘着二郎腿,一脸“你们快夸快夸,这是我老婆”的荡漾,高层们商讨决定,把总裁赶出会议室。

    蒋时延也不恼,回家后开开心心地给一拖二的大宝贝做饭、洗澡、吹头发,讲睡前故事。他无意提到自己真的被一休高层轰出了会议室,唐漾笑得乐不可支。

    “小没良心的,”蒋时延揪揪漾漾白软的耳朵,冷嘲热讽,“不知道是谁,哇以前上个热搜都要吼人,蒋时延快撤,不撤我要怎么怎么你,现在被刷屏都淡定到不行……”

    唐漾眨着眼睛,甜甜叫:“老公!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。”蒋时延举双手投降,眼底的无奈纵容比月光更沉溺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十一月中旬,唐漾在敖思切陪同下飞去汇商总部出差。

    总行高层们见是唐漾来,一个个笑脸相迎。

    唐漾说明来意后,那些人瞬间拉了脸:“在新岗位上做出成绩是好事,唐处应该再接再厉,骄傲自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,再说,”高层顿了顿,“私以为昙信通是唐行心血,唐行会比我们都希望看到昙信通顺利发行……”

    汇商各方面都在逐渐恢复,这种时候,昙信通作为一款自带情怀和话题度的产品进行发行,无疑是一场及时雨。

    但唐漾身为设计者,却以她在发行书上签字作为条件,给总行提了个要求。

    总行长苦口婆心:“女性安全这块应该由公安和政府呼吁关注的问题,我们是商业银行,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信任危机,没必要自己再爆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与其让别人以后发现这个细节,再把汇商推到风口浪尖,不如主动坦白,”唐漾道,“私以为这样做是为了推翻重塑,真正重新建立信用体系。”

    唐漾补充:“况且公众对于主动阐明真相的态度会有一个包容分,如果收获正向反馈,那就是锦上添花,如果得到□□,昙信通就会起到一个缓冲作用。”

    高层们动摇。

    而这时,唐漾递上去一份相关决定的应急预案书和一份基金会启动计划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唐漾档案走完流程,行政级别正式敲档在“行长”那天,恰逢昙信通举行首次发行发布会。

    界内大牛齐聚,各路媒体在汇商的八百人厅架起长-枪-大-炮,人头密密麻麻,镁光灯和快门一起闪烁。

    早在发布会之前,媒体就把昙信通的意义鼓吹得很大,类似促进再就业、宣告信任体系的革新。

    真的等到发布会开始,主持人的措辞却很拘谨。

    发布会的第一项流程是唐漾作为昙信通设计者,上台介绍产品内容。

    唐漾肚子里的蒋小狗已经六个月大,在聚光灯下凸成一个圆润的弧度。

    第二项流程是主持人介绍发布情况,昙信通从分行发行扩展到全国发行,参与单位也从762一处到涵盖悠然居等198家知名企业。这些企业的部分代表上台介绍相关情况。

    第三项是签约。昙信通的第一批发行书在斟酌和层层挑选后,选择签给挂名九江但实际非九江控股、受九江波及下岗的第一批工人。这批工人经由昙信通引渡到了悠然居控股下的一个建筑公司上班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猜到唐漾会为第一份昙信通签字。

    大屏幕上,唐漾手势标准地握笔,写下点、横,现场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她的动作屏、放。

    流程表上的内容到此为止,这时,全场灯光骤暗……

    !!!没写完!还有一个尾巴,画画太困了!13号白天写了补上!!最后一点了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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