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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二十一章 幻念孤影

    往事纷纭,在心底静静地流淌,故时的一切,经往不复,那些模糊的人影,似乎变得清晰些了,可片刻之后,便又被一片苍茫的雾气,覆盖其中。

    时间伴随着天幕上,那一根根巨大的黑色指针,慢慢地流逝着,而站在石盘上的老者,苍老的面容,犹如石刻,但他们周身散发的气息,确是那么的沧桑枯朽,这是岁月留下的陈迹,在现实里,慢慢地凝固,试问苍天,何处是归处?何时是归时?

    他握紧了圆月弯刀,他试图借刀问天,刀锋静静地颤抖,古旧的时光,像是一块磨刀石,静静地打磨着刀锋,当刀锋突兀间,变得明亮时,他知道,又将是一场恶战,在等待他!

    寂静中,恶意的生命,蓄谋已久,沧海间,总有一丝异样,当黑暗的岛屿,瞬间化为一群群黑暗的生物,黑暗的巨木上,慢慢地刻绘出一个个模糊的字眼,那棵巨木,恍似一张张泛黄的纸张,而那些纸张上,则书写着故事的光阴,是史书!是古老的时光,凝固成了古时缩影。

    阳光依旧是那么的绚烂,而黑暗的寂地,也依旧是一片厚集的黑暗,明媚与黑暗共谋,而黑暗的巨木,在现实里,亦有了繁茂的生命迹象。

    巨木根植在那座黑暗的荒岛上,它的根系盘结,令它的生命力,更加苍翠,也更加的繁茂。

    黑暗中,那些涌动的生命,愈发的暴躁,但那棵巨木,生长在他们的身畔,他们被压制在那里,始终不敢造次!

    这便是古老的力量,但现如今,那些黑暗的生命体,似乎亦非现实长存,他们在蠢蠢欲动,他们似乎很渴望,外界的那片尖锐的流光。

    铿!

    锵!

    雷声阵阵,天幕明媚,异象丛生,这似乎将要演变成一片白日里的雨水,风卷着残云,黑暗的厚土,在微微的缠着,正午时,那场雨,终是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雷声不甘心在此时离去,所以,它在闷哼,而此时的世界,也变得愈发的沉闷了,手指蜷缩着,他站在雨幕下,默无声息!

    当刀锋又开始颤抖时,敏感的神经告诉他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究竟会发生什么!

    直至,那棵黑色巨木,周身忽的爆出一团强光,强光胜至一时,树干上,那些静修的年长之人,终是睁开了双目,他们的面容不再僵硬,他们的眼神,活灵活现!

    而亦是此时,天幕上,雨水渐听,这不失是寒冬的边缘,洁白的雪片,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黑暗的荒岛上,一瞬间变得晶莹剔透,黑暗的苍山,生有一片片苍翠的绿植,而在山石间,却耸立着一处处孤绝的石碑。

    模模糊糊,石碑似有光明,它们或已破损,碑面上的文字,或已模糊不清,但那石碑,忽的绽出一道刺眼强光,那光愈发的茂盛,像是初始,场面隆重!

    听到大地,微微颤抖的声音,他仰望着苍穹,伸出手指,慢慢的接引着那片片苍寂的白雪,而此时,在他的世界里,那座孤岛上,已有人迹,而这些莫名间,出现的人迹,也正是那些站在石盘上的老者所化。

    他们在孤岛上,随意的游走,可在于尊的眼底,他们行走的痕迹,却似乎是道痕,他们竟在悟道!

    清晰的画面,在于尊的脑海里,反复的流转,他渐渐发现了其中的奥秘。

    尾随在那些老者的身后,流痕在孤岛上,渐形成道境,游走在黑暗边缘,雪花亦如域外,在天幕的深处,静静飘摇。

    狂风卷起了落地的雪花,而令于尊感到惊叹的是,那片雪花只要脱离了地面,那些活灵活现的字迹,便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。

    他心底一动,周身的气势凌绝,忽的一场飓风,随着意识而生,雪片飞扬上天,在风中疾旋,可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!

    那些飞扬的雪片,渐渐变得黑暗,那些清晰的字迹,却再次变得模糊,仰望着苍天,他轻轻地触了触鼻尖,喃喃自语道:「难道这便是大自然的力量?人力在自然之力之前有算作甚么?」

    他耸着肩膀,略有些失望,但接下来的一幕,却再次令他兴奋起来,时光忽然凝固,孤岛上,变得清寂,不再热闹,而那些雪片,竟再也没有落下,于尊调用体内的玄气,身体在半空间盘旋。

    雪片上的文字,竟在那一刻间,惊魂而立,模糊的文字,在眼前竟变得如此清晰。

    而他也渐渐地触及到符术的一丝奥境,只是模糊间,渐有了一丝感悟,可他的心底,依然是茫然懵懂的!

    雪片似乎被禁锢在半空,而当他俯身向孤岛望去时,他的眼前,是那些沧桑的老者,嘴角的一处笑意!

    他心神一怔,低喃道:「难道这一切,皆是你们的缘故?」

    明亮的光,在吸心底出现过一阵子,而这道光,堪称悟道之光,也是在那简短的一刻,他的武境,像一个巨树,破开了云层,向着极高处,繁衍生长,刺眼的阳光,将孤岛上的一切,映得一片清晰!

    他也再次看到了那些古老的石像,它们面向着东方而立,而这些究竟意味着甚么呢?

    终年落雪的孤岛,鲜有生命迹象,出现在此处,而那些神秘的老者,究竟意味着甚么?于尊的心底,亦有些茫然!

    但,他明白,这些神秘的老者,绝对不是他的敌人。

    外域,苍茫的玄天之上,刺眼的阳光,未因那苍寂的雪片,而变得有些模糊,那场纷纷扬扬的落雪,反射着头顶上的柔光,而肃穆的大地上,亦是一片明亮!

    而当俯瞰着沧海间,那座孤岛时,那棵黑色巨木,其树冠亦抵至天空深处!

    模模糊糊的光影,倒也与他的小世界,极为的相似,黑暗的巨木,生长的他的小世界里,那方孤岛上,终年落着寂寞的雪花!

    而在外域,在沧海间,被黑暗淹没的荒岛上,亦伫立着一棵沧桑古树!尘封的黑暗,在此时,尽情的吞噬着阳光,但愈是如此,天幕上,璀璨的流光,便愈发的强盛!

    黑暗无法吞没阳光,倒是那棵巨木,生命迹象,已愈发的茂盛!孤岛不是单纯的孤岛,孤岛上,有一片黑暗的生命迹象,在暗处,疯狂的抖动着。

    究竟会发生什么?他仰望着高空,轻轻地笑了笑,「又是一个人的战斗了!」

    可他的心底,却颇为的开心,这便是一个武者,应该具备的最初本能!

    当刀锋忽的划过他的面颊时,他的身体,轻轻地摆动了一分,而他的脑海中,有一片影像,慢慢变得清晰了。

    那诡异的影像,空令他的心底略微一怔,枯朽的身体上,刻绘着一片片古老的文字,他觉得这些文字熟悉,但那一刻间,他的心底,没有觉出甚么,直至,那些落雪,再次出现在他的掌中。

    他慢慢地发现了,黑暗中,出现的那些苍老的面容,身体上,竟刻绘着符术的奥义!

    他的前方,伫立着一群人,他的身后,亦伫立着一群人!

    站在他前方的乃是一群容颜枯朽即将入土的老者,而这些老者的身上,皆刻绘着一片片枯朽的文字,而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人,也正是站在石盘上的老者,当望向天空时,亦会发现,那些石盘上,依旧伫立的那些老者。

    而在这座荒岛上,倒形似那些石盘上伫立着的老者的幻影!

    渐觉形势愈发的紧张,不待他清醒过来,刀芒在眼前再次闪耀,那从鬓角仓促划过的刀锋,即将劈向他,身体的本能,告诉他,不能容忍现实里即将发生的一切!

    恍恍惚惚,流光在天幕间,静静凝固,

    当他挥起圆月弯刀时,时光竟又开始流转了。

    弯刀劈向面前的老者,他也慢慢地发现了,所谓的荒岛,竟是一座座坟冢组成的!诘问苍天,在那些古老的时光里,究竟发生过什么?最终得到的答案,却依旧是一片苍白!

    所以,倒可以解释了,或许那些面容枯朽的老者,正是自那些坟冢中破土而出的!

    他微微阖上双眼,可这些光景,在他紧闭的双眸间,变得愈发的清晰了!

    「道是什么......」枯竭的嗓音,在耳畔静静地回转着,他心底一惊,声音变得颤抖了,「是师傅吗?」

    难道真的是君台师傅?那沧桑的声音,是如此的清晰,而他握刀的手掌,颤抖着,若真的是师傅,那眼下之势,倒也可以解释了。

    仓促的出现了一阵子,在君台的生命里,在道三一的生命里,究竟会余留下什么?

    不管是抬头仰望,还是低头俯首,那仓促的一刻,已足以令人感动了!生命在时光的洪荒中,慢慢地浮沉,而世间总有一些缘分,会让彼此遇见!

    那么,接下来会发生什么?

    那苍老的声音,似大道般,在耳边流转,而自黑暗中,走出的故人,亦是如此的诡异,清晰的是,君台的苍老的面容,而令心底微颤的是尾随在君台身后的群人!ap.

    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君台身后之人,他们或青年,或中年,但他们的面容上,却皆有君台的一分模样!

    难道,这皆是君台?或者说,乃是君台在各个时代,留下的影子!可明明是如此的真实,又何谈影子呢?

    刻板的脸上,不似君台,却又恍似君台,因为那慈祥的面容,业已不再!

    在于尊的脸上,可以找到故时的熟悉,也会找到现如今的失落与悲伤!

    因为他渐觉,站在自己面前的老者,虽看似如君台一般,可一阵过后,心底便会泛起一丝孤独与落寞!

    「说罢!你究竟是谁?」于尊耿直的双眼里,不再是有故时的稚嫩!

    而此时,君台却仰天一声大笑,道:「现如今呢?你可知我是谁了?」

    彼时的于尊,怔怔地望着老者,忽的心底泛出一分喜悦,声音颤抖道:「师傅?真的是你吗?」

    他有些惊讶,有些诧异,但最终,心底也依旧是喜悦的!

    而此时,当他再次回味时,他惊讶的发现,原来一个人的气质,竟可以改变!

    现实里的君台,缥缈的气质,如谪仙一般,而他身后的那群人,却是,各个时代,曾出现过的他!

    或苍翠,或世故,或清澈,或明悟!他留在这个世界的个性,在现实里,像是笔墨在静静地描绘,渐变的真实,变的生动!

    「师傅!那棵巨木......」他想问的问题,却在那一刻间,又被他生生的咽进肚子里!

    君台哈哈一声大笑,随之,他身后的那些人,眼中亦含着一分笑意,君台道:「你可知这座荒岛的性质?他可是葬魂之海啊!你也听说了罢!此地亦是时空之海!」

    于尊心底一怔,喃喃自语道:「葬魂之海?那荒岛上的坟冢,难道皆是在此修炼的武者所化?那么,那些武者皆是因悟道所致?」

    他走上前去,至一座坟冢,他的手掌,覆着石碑,而此时,那石碑竟突兀间,爆出一团强光,那光变得愈发的明媚了。

    就恍似春日里的一缕光,而亦是此时,那坟冢,忽的炸裂,他一脸惊愕,喃喃自语道:「这是何故?」

    而君台则笑道:「你可知你身上的异处?你的身上有生之光啊!」

    生之光?

    他心底一怔,言语渐有些苦涩,道:「既有生之光?琪儿又

    怎会离我而去?」

    君台皱了皱眉,斥责道:「你到如今还明白吗?修炼灵苍的意义?」

    灵苍?

    恍然大悟,道:「我早该想到的!灵苍的奥义,也难得,师傅他曾说过,这灵苍便是复活琪儿的一道秘法!」

    他明白了,心胸亦变得豁达,可此时的他,方想起摆在眼前的事,道:「师傅,你在何方?」

    君台哈哈一声大笑,道:「你既想知道,我便告诉你罢!」

    君台在于尊的面前,画了一个圆,而那个圆,竟在于尊的眼前,疯狂的旋转,当他渐渐发现时,他一脸错愕,那不是三岔幽罗界吗?

    他看到了月纤,看到了婉如儿,也看到独孤银澈,慕容荪晓,他看到了太多的故人,而这一刻,他的双眼,已变得模糊。

    他仰起头,望着苍天,道:「你们知道我的思念吗?」

    而此时,在那个圆中,他却看到了婉如儿红通通的双眼,「师傅!如儿她......」

    君台笑道,「你既能看到她,她自然能看到你!」

    那一刻,于尊的心在微颤,道:「师傅不会骗弟子罢!」

    君台笑着摇了摇头,道:「那你不妨问问她!」

    言及此,老者捋着胡须,轻轻地笑着。

    「如儿妹妹。你可在?」他有些激动,亦有些忧伤。当看到少女晶莹的双眸时,他知道他的师父君台,没有欺骗她!

    婉如儿的眼睛会说话,她哽咽道:「哥哥,你何时回来?

    而站在婉如儿身后的月纤,则一直沉默着,此时的静寂,令人更加的感动!

    但月纤终究还是没有忍住,道:「尊儿!好好护着自己,姐姐等着你平安归来!」

    无语凝噎,那短暂的一刻,却恍似过了千年万年,原来,这正是时空之海的来由!

    画面渐渐变得模糊,君台叹了口气,道:「师傅也只能如此了!你若想回到过去,便努力的修炼罢!师傅自会护其安好!」

    黑暗的古木,依旧在疯狂的生长道,君台笑道:「比起那些秘法,这棵悟道之树,更加珍贵!」

    于尊心底一怔,道:「师傅,这棵悟道之树,生在我的心底,难道此时的这棵树,已经属于我了」

    君台叹道:「若是,你久久没有突破,这棵悟道之树,也终有枯朽的一天!」

    心底说不出的滋味,就只是很平静,像一片沧海,无法涌起一片浪花,他笑了笑,明媚的双眼间,盛放出一道柔和的光晕。

    「师傅,你觉得会有那一天吗?回到故时的世界!」于尊道。

    君台笑道:「只要你想!」

    于尊道:「可师傅,尊儿已不能再回到当年了!这或许正是命吧!」

    君台的脸上,有一分荣光,「徒儿,不能回到当年,但并不意味着,你将是他们生命里的过客!未来又岂是能够猜测的?」

    于尊怔怔地望着老者,道:「师傅,真的有那一天吗?」

    君台笑道:「你说,谁能否定未来?」

    于尊望着长空,道:「直至没有人敢否定我的那一刻!」

    君台道:「尊儿,以后的一日,定会更加的艰难,但一定要坚持下去,勿要负了苍天!」

    于尊怔怔地点了点头,道:「尊儿,定不负苍天所望!」

    荒岛上,是一座座孤独的坟冢,而此时,那些坟冢,却在微微的颤着,于尊问向君台,道:「他们难道皆是......」

    君台笑道:「正是挑战天道之人的坟冢!」

    「这些人皆是英雄!」当破碎的坟冢中,走出一道道幻影,那一刻,时光滞留在

    那一刻,时间的指针再也没有向前划动!

    但,终究还是一片片幻影,而黑暗的巨木上,渐渐多了几个人影,那是坟冢里走出的幻影所刻!

    心底的小世界,孤岛上,渐有了人息,而从古木上,走出的幻影,点缀着孤岛,倒令孤岛更加的璀璨夺目了。

    而之后的岁月里,孤岛上,终将不再孤独!

    或许,终有一日,那些幻影,会再次化为葱郁的生命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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