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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8章 你怎么知道是观音?

    回到家的第一时间,姜榆先算了算家里的钱。

    加上厂里发的奖金,家里存折上的钱已经破了一万三。

    贺经义还了六千多,这是卫白筠的嫁妆,姜榆打算以贺飞燕的名义另外开一个折子,用来存这笔钱。

    “这些金银首饰都有现成的,以后飞燕真要是结婚,也不需要重新置办。这些钱,我打算给几个孩子买房子。”

    以后他们总会长大,不能一直住在家里。

    “不在这附近买,往西城那边看看。”

    今年风声已经没前几年那么紧,想要打听房子,容易一些。

    贺庭岳对她的决定没有异议,反正家里的钱交到姜榆手里,他也放心。

    “回头我找六子去打听打听。”

    西城那边很多独门独户的院子,比较齐整,买下来放着也不亏的。

    放好了存折,姜榆才去看其他东西。

    玉器放一边,金饰银饰分开放,加起来有不老少。

    “老爷子给的这些金条先放着,但我打算拿出三千块钱,捐给灾区。”

    灾区重建是一个漫长艰难的过程,姜榆觉得除了这点钱,她也帮不上什么忙。

    个人力量是渺小的,但众志成城,总能帮着度过难关。

    “好,你做主就是。”

    没过两天,贺钧道上门找姜榆。

    他会过来,自然也是为了贺东齐来的。

    这还是姜榆头一回没在他脸上看见倨傲的神情。

    他收起了那眼高于顶的模样,换上了和蔼的面具。

    “都是一家人,闹成这样总归不好。”

    这话姜榆要是听得进去,就不会有今天了。

    “贺同志,这些废话还是少说为好,我听不惯。”

    贺钧道脸色一僵,从口袋掏出存折。

    “这里有九千,我替我大哥还钱。”

    姜榆:“……”好阔气。

    她扫了一眼存折,心头存疑。

    “贺钧道同志,你确定吗?”

    她怎么从没听贺庭岳提过,他爸这兄弟俩感情很好?

    别说九千,就算是九百,一般人家也得掂量掂量。

    贺钧道把存折推了过去,淡声道:“我确定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姜榆你自己得想好,不要为了一时之利,和贺家走向绝路。这笔钱你收了,往后贺家就不可能再认你和小贺。”

    姜榆笑了声,把存折大大方方收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这种大话,我听多了,贺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呢,贺钧道同志。”

    把钱收下,她便把协议还给了贺钧道。

    “慢走不送。”

    贺钧道冷冷一哼,“年轻人,不懂得收敛锋芒,以后可是要吃亏的。”

    他自认为贺家已经多次示弱,可姜榆毫不领情。

    却没想过,他所谓的“示弱”,在姜榆眼里有多么不可一世。

    他出身贺家,有老爷子的功勋罩着,自以为高人一等。

    这和老爷子那一代革命先辈的初衷已经相悖。

    姜榆突然有些好奇,贺钧道这种人,要是摔落泥潭,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傲慢有多令人讨厌。

    贺钧道前脚离开,没过多久,贺庭岳回来了。

    姜榆和他提了钱的事。

    “他是过来给你爸还钱的,他们兄弟感情很好吗?”

    贺庭岳摇摇头,“不见得。”

    姜榆觉得奇怪,“这么大的数目,他怎么会想着替你爸还钱呢?”

    贺庭岳摇摇头,对贺家的事不怎么感兴趣。

    他这两天带着六子出去打听房子的事,还真打听到了两处。

    一个是方正的四合院,和东民巷那边的差不多格局。

    “开价这个数,过户的事人家会解决。”

    姜榆瞪大了眼,“六千?”

    这价格,可比东民巷贵多了。

    贺庭岳笑了声,“正常。”

    都说东富西贵,有些人甚至觉得,除紫禁城附近那一带的人,都不能算是北城人。

    “还有一个呢?”

    贺庭岳道:“还有一个是同样的价,但是个二进的宅子,更大更宽敞,在东城,就是破旧了一些。我还没过去看过,想来应该都不会太差。”

    姜榆算了算手里的钱,“只选一个的话,太难了,要不都买了吧?”

    贺庭岳点了下头,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

    不然怎么说贺钧道这钱来得及时呢。

    姜榆把存折推给他,“你先去把钱取出来。”

    贺庭岳收好了存折,却没动。

    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姜榆一愣,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贺庭岳沉默片刻,“之前姜婷说的,那位。”

    他手指朝上,指了指。

    “我去打听过了,差不多就是这几日的事。”

    姜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了地,摔得稀碎,难受得闭上眼。

    “今年是什么灾年吗?”

    从年初到现在,接连离开,已经第三位了。

    贺庭岳握着她的手捏了捏,“人活在世上,生老病死都是寻常事。”

    他不是看得开,而是不得不看开。

    姜榆吸了吸鼻子,“房子的事,先放一放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又过几日,姜榆是从李念口中得到的消息。

    她红着眼跑进来,已经是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报社得到的是第一手消息,这种事,不会有错。

    姜榆仰头,目光透过窗外。

    紧接着,广播电台响起。

    “……各族人民敬爱的……同志,因病情恶化……于……逝世。”

    姜榆像是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一般,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,都是死一般安静。

    不死心地想多听几遍广播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
    李念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,办公室只有姜榆一人。

    她低下头,趴伏在桌面低泣。

    一连几日,铺天盖地的报纸在报道这个消息,举国哀悼。

    这种沉重又压抑的气氛,足足持续到了月底。

    迎来国庆,姜榆已经分不清心里是悲痛更多,还是感慨更多。

    国庆之后,大家又开始投入忙碌的工作,姜榆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这天,蔡晓乐一来办公室,便开始给大家发喜糖,顺便给姜榆递了请帖。

    “摆酒的日子定下了,一定要来呀。”

    姜榆看了一眼,笑了起来,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一样的请帖。

    “六子已经给我了。”

    蔡晓乐翻了个白眼,“他速度可真快。”

    她一仰头,姜榆便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坠子。

    “你这观音……”

    蔡晓乐一愣,奇怪道:“你怎么知道是观音?”

    她顺手把吊坠拿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本来不想戴的,可六子送我的礼物,我觉得不戴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,赖六子不懂这个,看见好看就给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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